拂了一身满 第49节
止步,丁岳已侧首担忧地看向她,道:“宋小姐……” 也不知是担忧她病体难支还是触景伤情。 她又听不到了,伸手触碰门扉时指尖也在微微发抖,倘若她曾亲眼在关内军帐中瞧见那人从二哥手里接过她所寄之信的光景,便会知晓此刻自己与他正是同样的近乡情怯。 吱呀—— 静夜里传来轻轻一声响,她终于还是推开了那道门,将断的心弦再次狠狠绷紧,她仿佛已看到他正从自己身侧缓步而入。 高门大族多喜豪奢,方氏较之他姓却似更为简朴,他所住的院落陈设十分单调,入内后除桌案长椅外只可见两排极高大的柜子,一面存放各类书籍信函,另一面则置若干刀剑药罐。 她一步步向里走,眼前景象又生动起来,仿佛的确见他神色如常伸手从柜子高处取下什么装药的瓷瓶,将门武侯大抵总是常年带伤的;她同他一样在柜侧停留片刻,接着又缓缓走到他的长案前坐下,丁岳入内帮她点了灯,接着又躬身退了出去。 明亮的灯火映出案上摆放的物件,除纸笔外便是一些公文信函,东西收得并不整齐、几支上好的紫毫便随手搁在砚台上,大约他此前是立了什么规矩不许旁人擅动罢;而偏就是这些凌乱令她百感交集,想象着他上一次坐在此处应还是太清元年除夕前后,年一过完便去庐州接了姜氏、随后又转道去了金陵和钱塘,也许那时他并不知晓自己会径直折返长安又赴西北征战,还以为不久便能回到这里了。 悲